中国古代神话传说:自然崇拜在远古时代一度成为主流

人类的历史,就是一幅人类文明从起源走向辉煌的恢弘画卷。众所周知,文明的发展有其脉络的延续,所以当我们提到文明的起源,总是绕不开四大文明古国——古希腊、古埃及、古中国、古巴比伦。

但是现如今,除了中国,其他三大文明早已湮灭在历史的长河里。为什么会这样呢?这就不得不说到文明的传承,文明需要一个伟大的载体才能持续地传承,而只有中华文明才解决了这个传承的问题。

西方著名学者亨廷顿在《文明的冲突》中说道:“中国不是一个国家,而是一个伪装成国家的文明。”

文明的传承不仅仅文字典籍的流传,一个文明想要延续更重要的是精神上的积淀,发展出一种主流意识为后人梳理出脉络,就像夜间大海里的灯塔,为航船指明方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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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然崇拜在远古时代一度成为主流,那时人类就像是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,力量极其孱弱,他们缺乏科学的认知,更多的是对自然的畏惧。他们将包括闪电、地震、海啸、飓风等在内的自然现象和大型猛兽,以及一些奇特的自然生物神圣化,归结为“神”的作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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对自然的崇拜逐渐的演变为对某些“神”的崇拜,这也是“神”的来源。即,“‘神’的体系是从人类建立社会之初就形成的,并且伴随人类社会的发展而壮大。”

从文字时代开始,历史和神话渐渐分离,神话被文字固定下来,中国神话在战国时期得到了长足的发展,一直到秦汉时期,大量的士人把流传在民间的神话加以整理收录在自己的著作里,让我们历经千年可以看到当时社会的面貌。

中国古代神话传说作为中华文明的组成部分,在思想精神的传承上同样发挥着重要的作用。我们没有办法亲眼“见到神”,唯一的了解途径便是口口相传的神话故事和相关的著作,每个国家都有其特有的神话体系与典籍传说,在古中国,不得不提的是《山海经》。

博尔赫斯在其小说《沙之书》中将《山海经》描述为“圣书”,“这是一部永远无法读完的书,无始无终神话传说发展,你可以从任何一页打开,甚至用手插入衬页或尾部,但仍然没有起始和终结。”但《山海经》是破碎的,中国的神话体系也是破碎的,它诞生于战国晚期,其内容无非是将破碎的意象,按照江河山川、东西南北进行重组,与其他文明的神话根本不可类比。

人类学大师费孝通先生说过:“中华民族是由许许多多分散孤立存在的民族单位,经过接触、混杂、联合、融合,同时也有分散和消亡,形成一个你来我去、我来你去,我中有你、你中有我,而又各具个性的多元统一体。”这也许就是中国古代神话体系并不完整的主要原因吧!

众所周知神话传说发展,地域辽阔的华夏大地孕育出了许多独具特色的民族, 在还没有“国家”这个概念的上古时期,华夏这片土地上,还是许多民族的角斗场,不同的民族都有其相对独立的语言和文化体系,也就存在不同的神话体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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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中国的历史发展到了周王朝时,它成功地依靠一套繁杂的礼仪体系,在历朝历代前所未有的广阔疆域上实行了分封制。礼法是维系权力的基础,它出自“神”的意志,并挑选出“天”的人间代言人,并且是唯一代理人,即“天子”。这就是君权神授思想,通过强调政权的神话色彩,颠覆政权就是违背上天的意志,从而达到巩固权力构架的目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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公元前 200 年左右,中国的土地上开始形成相对稳定的以“汉族”、“汉文化”为主体的汉王朝文明,确立了汉民族作为主要民族的基本国家框架。盘踞华北及黄河一带的汉人,将自己视为主人 ,汉民族对于身份自我认同的进程,演变成华夏民族精神的重要特征。

以汉民族为主体国家概念成为主要的意识形态,那么外族的文明就必须要被解构和重组,进行所谓的“本土化”,从而形成可以被统治阶级掌控的意识形态。在神话的重构中,《山海经》的作者们以地理逻辑重构了神话传说,但他们并不能将这些碎片拼凑成为一个有机整体。碎片终究是片段化的,它们无法按照神学逻辑组织起来,用以完整的精神叙事。

随着时间的推移,此种以神权巩固王权的思维方式,慢慢的被王权唯一所吞噬,一开始是因为敬畏神从而敬畏天子,而后发展到对神的遗忘,而仅仅敬畏、崇拜天子,或者说是敬畏权力。

到了明代,文官集团的崛起和成熟,逐渐成为左右朝廷的强大力量,甚至皇帝本人在面对这种朝臣的压力之时,也不能不有所顾忌。皇帝已经变成了权力的来源和象征,而中国的神话体系也在这一刻彻底地土崩瓦解。

凯伦·阿姆斯特朗在其著作《神话简史》中的描述道:“中国最重要的神话仪式是祖先崇拜。”这个观点也映射出权力的拥有者把自己的祖先视为神,从而将祭祀的对象由“神”偷换成了“人”的现实。统治者不可撼动的形象不断地深入被统治者的固有的思维方式中,“神话”也就慢慢的被稀释成了“人话”。信仰神,不如信仰皇帝来的更加实际,统治者的目的达到了,但同时,神话体系的发展也被摧毁了,这也预示着华夏叙事的重大转型——由神学政治转向世俗政治,从神话叙事变为历史叙事。

中国是一个特有的多民族的混居国家,但是由于汉民族长期作为国家主体民族,统治阶级为了稳固政权,进行了一次又一次的文化屠杀运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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随着中国历史上第一个封建集权国家的建立——大秦帝国,百家争鸣的时代就此结束;随着汉武帝“罢黜百家,独尊儒术”,儒家学说也就此掌握了话语权。儒家思想作为正统思想,长期占据统治地位,严重地挤压了神话叙事的空间。

从严格的意义上讲,文化在很大程度上受到政治的影响,并被政治思想左右,更有一部分甚至沦为政治统治的工具。也就是说,神话叙事被排除在主流文化之外,再加上以秦始皇“焚书”为代表的典籍毁灭事件的屡屡发生,失去了文字的支撑,神话体系的完整性也就无法存在。

总的来说,神话的存在是有其刚性需求的。一则是,在认知和科技不发达的古代,能够找到一种对各种自然现象的解释,可以有效避免古人对于未知的恐惧。二是,神话对于维持社会习俗和改良社会制度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。最后,也是最重要的,神话极大地增强了一个群体的凝聚力,种种传说更是寄托了先民的美好愿望,宣泄了对自然界的无奈和不安,这在中华文明的传承过程中无疑起到了重要的作用。因此,即便是现在,神话对于每一个民族,都还有着重要的意义,它不但帮助我们更好地了解自己民族的文化,而且寄托了我们对那个时代的美好遐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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