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项集编纂、整理、勘误、誊录于一体的工作,其成果,最终将以手工宣纸精印的方式出版《四库全书丛编》。今年春季,先期出版的《四库全书丛编》第一批图书已在全国图书订货会亮相。
何香久为沧州市原政协副主席、沧州市原文联主席、沧州市原作协主席,此前曾出版过小说《焦裕禄》。他的另一个爱好,则是常年埋首于“四库”,研究《四库全书》已经30多年了。
分类
让《四库全书》“活起来”
“《四库全书》包含着中国的文、史、工、农、医等各方面的重要典籍,与人民的生活息息相关,”何香久告诉北京青年报记者,“把它仅仅用于学术上太可惜。”为了能让《四库全书》从“高冷的庙堂”走向更广泛的民间,为了能让《四库全书》活起来,何香久决定采取分类编纂的方式。
原版的《四库全书》大约有八亿字,分为经、史、子、集四部,现在采取重新分类的方式,按照历史、文化、宗教、医药、科技、艺术等主题分为了20类,让读者可以“各取所需”,轻而易举地选到自己感兴趣的、想要阅读的部分,而不会再被古籍的“大部头”吓住。
补齐
将被抽毁的文献力争补全
此次修书也不仅仅是重编分类,在内容编纂上,何香久和整个团队也下了很大的功夫。《四库全书》是中国古代最大的丛书,但当时受到文化专制政策与文字狱的恶劣影响,大量典籍在修书过程中被全毁和抽毁,成书过程中也存在封建时代不可避免的避讳,以及衍、脱、讹误等问题。
何香久介绍,《四库全书丛编》在编纂过程中,将禁毁的部分依据相关文献进行补录现存几部四库全书,将抽毁的书目予以补齐,可望真正使《四库全书》获得新生。此外,原版《四库全书》收书下限在乾隆中后期,此次重修则把收书的下限定在了1911年,也是“把中国五千年文化做了一次总结账”。
为此,何香久几乎访遍了全国所有与《四库全书》有关的单位和个人。他用“上穷碧落下黄泉”来形容这项工作。何香久和他的团队搜寻了几乎所有能找到的公、私藏书,相关孤、善本、稿本,甚至是藏于美国、英国、日本的各个海外藏本,一一考订、纠错、还原。
誊录
每页纸历经五校确保无误
为了能保证重抄的规范和准确性,何香久为前来参与抄写的书法家们开设了培训班,如今已经办了三期。课堂上培训的也绝不单单是抄写规范,更多是关于汉字的学问:汉字的历史,汉字字体字形的流变等等。“书法是文化的载体,”何香久说道,“书法家们拥有的绝不仅仅是匠人精神,还有将文化意识传播出去的使命感。”
为了避免重抄后书籍出现新的讹误,每一页纸都要经过五遍主题不同的校对。一校二校是将所有写法不同的字挑出来,三校四校交由专人确定是否为异体字,五校则是由何香久亲自完成。经过这样细致的五次校对后的书稿,错字率几乎是万分之零。
进展
采取“在馆抄录” 感悟文化力量
何香久相信,此次修书重编的工程,对于全民族现存几部四库全书,尤其是青少年来说,也是一次极为难得的书法与文化教育。在河北沧州的四库全书博物馆,“每天都有许多观众来参观我们的书法展,”何香久说道,“大人、孩子都有,人们都在好奇这部书究竟是怎么抄出来的。”尤其是《四库全书丛编》第一部亮相全国图书订货会后,参观展览的人数更是显著提升。“人们都想来看看我们想要重抄《四库全书》这件事是不是真的,因为这项工程的确听起来太过浩大,许多人都觉得难以置信。”
“乾隆时首次编纂四库全书,就是选了3800多名生员集中在一起进行抄书。”何香久介绍道,“我们现在同样选择用手抄的方式进行修书,也是对历史的一种重现。”即便花费、耗时都远远超过普通的印刷书籍,但何香久却坚信,这样的花费是值得的。“现在是一个写字更为奢侈的时代,”他告诉北青报记者,“汉字书法中蕴含的是我们中华民族的历史与文化,这是印刷字体所无法替代的。”
之前《四库全书》的抄写工作,采取的是“在家抄录,线上联系”的方式。书法家们在自家完成抄录工作,也会有专门的工作人员和他们时时联系,保障工作的准确和进度。何香久透露,接下来还需要更多的书法家参与进新编《四库全书》的工作中,推进各个类别“库书”的抄写与出版进度。同时,他也在计划着可以集中一部分书法家到博物馆中来进行“在馆抄录”的工作。何香久希望能让来此参观的青年人“更加直观地感受到修书抄写这件事的精神和仪式感,感悟到中华文化的博大精深与不可摧毁的文化的力。”
《四库全书丛编》第一批图书今年春季在全国图书订货会亮相后,很多人都在热切期盼《四库全书丛编》的出版与发售。何香久透露,在明年年初就能满足一部分读者的期盼,如今,他们正招募大量愿意参与重抄《四库全书》工作的书法家们。(北京青年报记者 张知依 实习生 王润祺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