范曾:略通古今之变,成一家之言

痴于绘画,能书,偶为辞章,颇抒己怀,好读书史,略通古今之变。

此著名画家范曾先生之二十四字自评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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略通古今之变

‘痴于绘画,能书,偶为辞章,颇抒己怀,好读书史’,此数项明白如话,其言‘甚易知’,无甚歧义,唯‘略通古今之变’,其意何指,久矣百思不得其解也。

揆其出处,‘通古今之变’原出自于太史公司马迁《报任安书》,文曰:

亦欲以究天人之际,通古今之变,成一家之言。……

窃不才,然亦稍知文言文法于一二,以此句论,行文修辞以排比也,以三动词'究',‘通’,‘成’统摄支配三宾语‘天人之际,古今之变,一家之言’。

然排比之三句顺序似不可颠倒,未可以‘亦欲以成一家之言,究天人之际,通古今之变’替换之。盖‘究’也,‘通’也,为所达目的之手段途径也,‘成’方为最后之目的。

目的为何?‘成一家之言’也,此司马迁所以忍尤攘垢而著书之初衷也。以此推之,则‘通古今之变’应指其所著《史记》也,而非太史公自谓,非言其自身‘通古今之变’。一言以蔽之,‘通古今之变’所指为书而非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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恐理解有误,于是查释文于汉典,原文与释义备录如下:

原文:

仆窃不逊,近自托于无能之辞,网罗天下放失旧闻,略考其行事,综其终始,稽其成败兴坏之纪,上计轩辕,下至于兹,为十表,本纪十二,书八章,世家三十,列传七十,凡百三十篇。亦欲以究天人之际,通古今之变,成一家之言。草创未就,会遭此祸,惜其不成,是以就极刑而无愠色。仆诚以著此书,藏之名山,传之其人,通邑大都,则仆偿前辱之责,虽万被戮,岂有悔哉!然此可为智者道,难为俗人言也!

释义:

我私下里也自不量力,近来用我那不高明的文辞梅花易数古籍原文,收集天下散失的历史传闻,粗略地考订其事实,综述其事实的本末,推究其成败盛衰的道理,上自黄帝,下至于当今,写成十篇表,十二篇本纪,八篇书,三十篇世家,七十篇列传,一共一百三十篇,也是想探求天道与人事之间的关系,贯通古往今来变化的脉络,成为一家之言。刚开始草创还没有完毕,恰恰遭遇到这场灾祸,我痛惜这部书不能完成,因此便接受了最残酷的刑罚而不敢有怒色。我现在真正的写完了这部书,打算把它藏进名山,传给可传的人,再让它流传进都市之中,那么,我便抵偿了以前所受的侮辱,即便是让我千次万次地被侮辱,又有什么后悔的呢!然而这些话只能对智者去说,却很难向世俗之人讲清楚啊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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考之上下文,‘通古今之变’确指太史古所为百三十篇之史记云尔,而非以自称也。

范曾先生所言略通古今之变,‘通古今之变’却是用于‘二十四字自评’,自评者,当然所指为己身而非其著作也。

此其与太史公所言相异者。

如以‘古今之变’代指史书,则‘通古今之变’可理解为通晓史书,略通古今之变则可释为稍微懂点史书,其意亦未尝不通。如此,则范先生之谦虚可见矣。

果以‘通古今之变’指己身,则虽前缀‘略’字,不亦太不谦虚乎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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易曰:知几谓之神。

通古今之变者,古来孰堪当之?

岂非所谓作《推背图》之袁天罡乎?非所谓作《梅花易数》之邵雍乎?非所谓作《烧饼歌》之刘伯温乎?

诸子也,后世目为'前知五百年,后知五百年’者,通古今之变,想当然耳。是以举诸子为例也,希读者评判,是否所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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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见范先生夫子自道,录之如下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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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们知道我有个二十四个字的自我评价,讲痴于绘画,能书,偶为辞章,颇抒己怀,好读书史,略通古今之变,看看还挺谦虚是不是,这里面可问题大了。

痴于绘画,痴于艺者,必精于术,他的技巧一定极高,能够对这个痴迷的他没有不高的,痴于绘画,所以高不高就不要说了。

能书,我这点比较谦虚,我能写俩字,可是今天当今书家,他都敢讲自己能书吧,我讲能书是要和古代的书法家一试高低的能,而不是记账先生写的毛笔字。

偶为辞章,颇抒己怀,我还不是专门的诗人,我偶然写点儿辞章,可是能颇抒己怀,那是不容易。

好读书史,那我从十几岁开始到今天,早晨五点钟起来干什么?起来看月亮?没这回事,在书房里。

略通古今之变,可不是件容易之情。过去司马迁讲“究天人之际,通古今之变,成一家之言”,谈何容易,这是司马迁。

千古的文章看司马迁,那我也还对司马迁抱有一种谦虚吧,他通古今之变,我略通古今之变梅花易数古籍原文,可以这样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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据上所述,确乎范先生之误读司马迁也,‘他通古今之变’,误认为太史公通古今之变也,而非所著《史记》,确矣。

如此,向之责于范先生‘二十四自评’太不谦虚者,实亦误矣。

岂可以所误责于所误乎?而‘通古今之变’之义明矣,此亦读书之一乐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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