佟琦:平常的写作状态挺自由,时紧时松

名著中蕴含的自然科学_名著中的自然环境描写_写自然的文学名著

佟琦

1980年生于北京,写小说。已发表《彼时春光》《游戏厅》等短篇小说,另有长篇小说、电视剧本等。有小说见大益文学书系《灼》。

(以下 Q 代表文益君,A 代表佟琦)

请描述一下您平常的写作状态。开始写作时,您会有什么癖好或特殊要求吗?

A:

我平常的写作状态挺自由的,时紧时松。这得看写作的内容。有些小说在还没开始写之前就已经能看出个大概的脉络,那样我会写得比较快,一天中只要有一段比较完整的时间都在写——就是集中力量完成这件事。而有的小说刚开始的时候完全不知该怎么往下进行,就只能“趟”着写。今天写点儿明天写点儿,早起写点儿睡前写点儿,写完第二天再看没准又全删了,等于没写。当然也有可能好多天不写。这样断断续续地写到中部才会逐渐清晰起来,于是就又会回归到第一种状态。总之,我没什么压力,早期写作的时候第一种状态居多,现在基本都是第二种状态了。——我说的是短篇小说,我已经很久很久没写长的了。

我一般都是等题材,某天回忆一下往事,会觉得某件事或者某个人可以写出来,再在脑中酝酿一段时间,然后可能就写了。我也会在手机里记一些“线索”,实在没什么可写时会拿出来翻翻。

每当开始写作时,我都会变得很集中;读书我有时能走神,但写作不会,这是某种无法言说的区别,或者能力。给自己沏杯茶,坐舒服了,也就这个,没有什么癖好或特殊要求。当然,如果隔壁房间的孩子(四年级)很吵的话我会很烦,随时有可能冲出去暴怒,那时我就像个火药桶了。似乎大部分写作者都这样,写作的时候不好惹。

您最热爱的作家是谁?他/她给你带来了怎样的影响?

A:

喜欢的作家不少,北京的狗子,南京的顾前,美国的卡佛等等,但说到热爱,似乎只有狗子吧。虽然我很少把他的小说——或任何人的小说——看两遍(看多了会影响自己)。2001年的时候,我在兰州上大二,某个星期天去省图书馆看书。在它门口的一间小书店里,我翻到了一个叫“狗子”的人写的随笔集。在作者简介中他说,之所以取笔名“狗子”,是厌恶流行笔名的那种“文雅”。当时我还在看古典世界文学名著的阶段,以为文学都是在殿堂里的东西,他的话深深地点了我。我想就是在那以后我才认为自己也能在文学上干出点儿什么吧。所以,要说影响,狗子绝对是一个。当然后来我是一误再误,始终也没写出点儿什么来。我初读狗子那会儿也只停留在类似于叛逆期青年看到“枪炮玫瑰”MV的热血反应上。

前些年顾前出了第一本小说,我看了他一个有关“水饺”的故事,当时的感觉是,这样写……就可以了吗?还真是可以啊!那时有一种方向感出来了。所以说,顾老师也影响了我——在写作方面。

您觉得对一个写作者而言,最需要具备的素质是什么?

A:

诚恳。我不是说善于虚构的作者不是诚恳的,诚恳会从他的作品中自然流露出来,不论虚与实。我愿意和诚恳的人交朋友。

您怎么评价自己的创作?最满意的作品是哪一部(篇、组)?创作这件作品,有些什么背后故事可以和读者聊一聊?

A:

写作对我来说就是自然而然地往下写出来,说成“创作”会让我脸红——我没感觉自己在“创作”。一度,我对作品和与其背后真实生活的距离比较远的作者感兴趣,很想知道他们是怎么创作的,因为我没有这个能力。但是现在看来,没有就没有吧,我也只能这么写。是的,我的小说对于自身生活有严重的依赖性,作为一名作者我在其中所起的作用只是“控制”:不能太肆无忌惮地写,最终将小说变成个人自传一类的东西。小说作为一种文体是具有排他性的,这也可以说是它的局限性——不是所有的东西都能写进小说的。大到一个人物,小到某些情节、细节,甚或是在特定的场景下的一句话、一个动作,等等,我会拿它没办法,写不进小说——即使我认为它对我本人再重要、再有意义也不成。但是,我所能作的,正是在这有限的空间内最大限度地扩充自己的空间。也就是说,我的写作既是对自身生活的记述——里面有我想说的事、认为重要的感受、观察等等,同时它又是小说——有小说该有的品质。

我最近经常看《清明上河图》,因为它会给我一种强烈的真实感。那是千年前中国社会的真实。同时,画里面那一根根充满自信的线条——画人物的、画树枝的、画船篷的……又是多么地艺术。我希望自己的小说也能像它一样,传达出这种真实。当然,《清明上河图》是全景,而我的小说也只能算是画中某个院子里发生的故事……

2019年,算是我个人写作的一个小高峰,每个月我都会写一篇万字以上的小说,一年写了12篇。现在再看当时的东西,依然觉得普遍质量还好。我挺怀念那时的写作状态,傻傻的。每要新写一篇,我都不觉得这些东西非写不可,只是感觉它们可以做成小说,那就写吧。我喜欢做出成品的感觉——这是我的欲望所在,而非文字的表达欲。至于它们是不是我最好的作品,不好说。我在等待未来新的故事出来(让我再一次“完成”它们!),或者某种一吐为快的冲动——也许,在我平淡的生活中正深藏着这些“冲动”的火山,没准日子过着过着、一番七拐八绕、不知哪两根弦搭对了,火山就爆发了。这么说来,我还真是好久没一吐为快了,我真想一吐为快啊!

您期待您的写作能给读者带来什么阅读体验?

A:

除了上面说的“真实感”,还有一种:“新鲜”。道“人人皆有但人人所未到处”。我有一个中学同学,在看了我一篇关于初中生活的小说后告诉我,哎,我当时也是那么想的,但你不说我都没意识到。就是这个意思。在人们共同的、隐微的情感世界中,总有一些“未到处”,等待我去到达。

您觉得文学能让世界变得更好吗?文学对我们当下社会有什么意义和价值?

A:

文学当然不能让世界变得更好。人有人的命,世界有世界命,这些岂能是小小的文学所能影响的。再具体一点儿说,人性难移,历史也注定会在某种程度上重演。

文学对于当下,它能给广大的文学青年提供一方舞台,也给业内人士提供一份职业和一个好的生活,我想这就是它的意义和价值吧!再大再多的可能就没有了。当然,对于写作者个人而言文学是有很大的意义和价值的,至于说它对社会,如果文学界的知名人士能利用自己的号召力推动社会成员行善、爱国、爱乡,那倒是功德一件。相对来说,作品的影响力都是小的,因为首先它的受众很小,其次,就“影响力”本身而言文学也不具有强势地位。

您会有创作焦虑吗?疫情时代,写作对您来说意味着什么?

A:

创作焦虑,偶尔吧。比如现在,好久没写了,都快不会写了。但是非常轻微。

其实我最受不了的是浑浑噩噩地过日子,想摆脱又无能为力的时候,那才是真焦虑。

我没觉得疫情对我有多大影响。我像以前一样写自然的文学名著,正常生活,正常写作。这可能和我在图书馆工作有关,平常上班就是过去搬搬书,也不用老去,现在居家,生活的节奏和原来差不多。但我其实知道您这问题的意思。其实不管有没有疫情这个外界因素,写作对我而言都是重要的。它是我的个人爱好,有了它写自然的文学名著,我可以过一种自认为有意义的生活(还低成本、低移动距离、低碳);没有它,那简直不堪设想。

对于写作和写作者,您最欣赏的是什么类型的?哪种状态?

A:

我欣赏或称向往的是“读写兼顾”型。读得多,写得也好。读书当然不能只限于小说了,实际上这些年我读的小说就不多,随着年龄的增长我更爱读历史和思想类的书。——说回“读写兼顾”,我这么说,是因为我认识的不少作家虽然写得很好,但读得不多,或者很慢。是不是并不像大家一般认为的那样作家都博览,其实他们都不同程度地有点儿阅读障碍呢?就像不少演员都是结巴一样。

当然,兼顾型的作家也很多。而且古文、英文都好。那样的作家首先是一个读书人——阅读是自己的生活方式,早已融进血液——然后才写作。

怎么评价与您同时代(同龄人)的作家与作品?

A:

我看得不多。关于同龄作家,我大多也只是看认识的朋友的小说。他们都是有文学理想、对于写作的态度很认真的作家——有的在我看来已经有很高的成就了。这些人都在为自己写作,并希望通过这样的诚实劳动而有所得。非常健康。

再全面一点儿的观察我就没有了,各大杂志社的编辑会更有发言权,他们看得才真叫多。

这次签约大益文学院,您有什么建议与期待?有什么新的写作计划?

A:

目前还没什么建议,毕竟这是我第一次有这样的签约,尚无经验。期待,就是希望自己能发挥好点儿,在签约期间可以多在《大益文学》发稿,不辜负编辑部的一番美意吧。

新的写作计划:继续挖掘自己,顺其自然地写就是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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